乌克兰军队攻击库尔斯克已经二十来天了，虽然乌军的高技术兵器在不断遭受损失，但是俄军的反击力量明显比多数人的预料要弱。一个残酷的现实是：乌军要在库尔斯克扎根，并且坚定地执行将战争推进到俄罗斯本土的战略。也就是说，乌军压根就不是几日游，也不是来俄罗斯本土打卡的，而是要通过这场战役增加谈判的筹码，同时推动俄罗斯社会对普京的不满。

现在，我们真有必要看下俄罗斯应对这场危机时表现的混乱和无力。在之前的节目中，我们说过俄军难以对乌军实施围歼的战术和技术原因。今天，我们就讨论一下俄罗斯人应对这场危机的面子与机制问题，有可能暴露一个更大的变化：俄罗斯的普京时代似乎拉开大幕。

俄罗斯应对这场危机有一个明显的掩耳盗铃之举：将乌克兰的行动定性为“反恐行动”，这一措辞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俄罗斯领导层对当前局势的轻描淡写，同时也暗示了普京对军事行动的控制可能并不如外界所想象的那样严密。此外，普京选择阿列克谢·久明来领导所谓的“反恐”行动，这一人事安排可能预示着俄罗斯政治格局的变动。久明是普京的前保镖，曾经主导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的军事行动，建立不世之功。随后，他被普京任命为图拉州的州长，多年积累地方治理经验。在乌克兰战争爆发之后，普京于 2024 年 5 月升任总统助理兼国务委员会秘书。可以说，久明在库尔斯克战役爆发之前，已经进入了普京的领导层核心圈子。这两天，俄罗斯又紧急任命俄军驻非洲最高司令叶夫库罗夫上将，担任久明的副手，直接指挥库尔斯克战斗。

可见，这一人事任命不但证实了普京对格拉西莫夫的严重不信任，而且将被称为普京接班人的久明过早地推上一场危机之中，这样的考验存在着极大的风险。可以说，久明应对库尔斯克危机的成功或失败，都可能加速俄罗斯进入后普京时代。失败了，普京在国内的威望就会受到沉重打击，如果成功了就真的找到了普京的接班人。

要注意的是，久明更大的困境是俄罗斯给他的底牌非常差。他能指挥的主要力量是义务兵、俄罗斯海军陆战队、联邦安全局部队和普京的私人国民警卫队，这种拼凑而成的杂牌军，被认为无法赶走高度机动的乌克兰军队。而俄军刚刚才宣布在库尔斯克等三个州建立集团军，这亡羊补牢有点晚。

普京第二个挑战是如何打好舆论战，并且处理来自库尔斯克的难民。普京最新的说法是：“西方正在用乌克兰人的手与我们作战”，而俄罗斯政府必须解决的危机是：大约有 180,000 名俄罗斯人在国内流离失所。

从更长远的角度来看，当涉及到莫斯科与基辅就结束战争进行的潜在谈判时，普京就要思考自己还能期待什么？俄罗斯希望从中得到的是削弱乌克兰和西方，并相对加强其自身地位，这就是普京留给下一任最大的政治遗产。如果俄罗斯的国家地位因为这场战争被严重削弱，再或者无法打击美国霸权和北约团结，甚至连阻止乌克兰加入北约和欧盟的目标都无法实现，这个后果也是非常严重的。

总体来看，乌克兰在库尔斯克地区的军事行动，不仅是一场俄乌双方在军事上的赌博，更是一场政治和心理的较量。这一行动的成功与否，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乌克兰的未来，同时也可能加速俄罗斯政治格局的变动，为后普京时代的到来铺平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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